我妈乐此不疲地给她找男人,从不喊累。
我姐感动地说我妈对她真好。
但只有我知道,这哪是天生媚骨,分明是蛇性本淫。
1
我姐躺在床上,常年不着寸缕,任由不同的男人出入她的房间。
每次完事后,我妈都会给她端一碗乳白色的汤。
我姐喝完后,眯着眼睛一脸感动对我妈说: 妈,你对我真好。
我妈摸摸她的头: 我是你妈,我不对你好对谁好啊
2
我曾经也以为我妈是真心对我姐好。
直到我听到她跟村长大伯的谈话。
大丫养得怎么样了?
一天十几个男人来回滋润,那肤感、那肉质,绝对没的说。
是我妈的声音。
我心下一惊。
我妈这话是什么意思?
我屏住呼吸从门缝里看到村长大伯满意地点了点头: 快到时间了。
被滋润了这么久,浑身上下都是宝,好日子要来喽。
然后两个人相视一笑。
3
我给我姐送饭的时候,她正光着身子蜷缩在床上蠕动。
我姐脸颊发红地问我: 男人呢,今天的男人怎么还没来?
我沉默了半晌,还是没忍住说: 姐,别要男人了,会死的。
我姐一听当即就炸了,拿着床边的碗就往我头上砸。
你个赔钱的玩意儿,我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来多嘴了?
妈说得对,那时候真该把你溺死在马桶里。
碗落到我头上被砸得粉碎。
我姐看到我鲜血淋漓的样子,拍手大笑着。
我一言不发地从地上捡起碎片。
临走时,我说: 我这就去让妈给你找男人去。
4
我把我姐发脾气的事告诉了我妈。
我妈听说是因为男人,先是冷哼了一声,嘴里骂了一句上不得台面的东西。
随后又摸了摸我的伤口,温声细语地问我: 疼吗?
我浑身一震,不可置信地看着我妈。
印象里,她是第一次关心我,第一次对我这么温柔。
我激动得猛摇头。
我妈叹了口气说: 以前因为一些不得已的原因,妈不能亲近你。
不过马上就好了,以后咱们就能好好过日子了。
马上就好了?
我垂下头勾起嘴角,马上是指姐姐死了以后吗?
那真希望那天快点来临。
5
傍晚,我割猪草的时候,一个人捂住我的嘴巴,猛地把我拉到一边。
我定睛一看,是三奶。
三奶是这个村子里唯一对我好的一个人。
三奶惨白着脸问我: 娃子,你姐姐是不是快养成了?
我震惊地看着三奶。
莫非……她也知道?
三奶叹着气: 你家那点事,懂点行道的都知道。
娃子,杀人扒皮本来就是天理沦丧的事。
更何况,三奶左顾右盼地说,更何况,你姐也不是人。
你听三奶一句,你家里人,送你姐上路的时候,你千万别搭手。
还有,你姐死之前,最后一眼你千万别让她看到你。
我姐不是人?
这是什么意思?
我眯着眼睛想向三奶问清楚。
三奶却神色慌张地拍了拍我的手说: 别多问,想活命就听三奶的。
谁都不要相信。
还不待我张嘴,三奶就匆匆忙忙地走了。
6
我到家的时候,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了。
我看到一群男人在我家院子里排着队,交头接耳地说: 最后一晚上了,还真有点舍不得这婆娘
谁说不是啊,自家娘们哪有这么水灵?
没办法,舍不得也得送,咱们村来年的营生可都靠她了。
我站在角落里,心下一阵阵发冷。
原来都知道,就连平时这些跟她唇齿交缠、耳鬓厮磨的男人也知道。
不过我不敢多事,叹着气回了自己的房间。
7
第二天,我是被屋外的尖叫声吵醒的。
我看到我姐赤身裸体地躺在木床上。
几个五大三粗的男人摁着她的四肢。
我姐惊恐地看着我妈,向我妈求救。
但我妈只是走上前去,拍了拍她的脸蛋说: 好闺女,养兵千日,用在一时,妈好吃好喝地伺候了你这么久。
也算对得住你了,现在到了你报答妈的时候了。
说着,我妈就想指挥人给我姐割喉放血。
我猛地想起三奶的话,急忙闪到一边,生怕我姐看到的最后一个人会是我。
就在我屏住呼吸,看着刽子手手里的刀高高举起的时候,突然间天色巨变。
本来云卷云舒的天气,瞬间黑了下来。
一片尖锐的嘶鸣中,我听到三爷诧异的低吼: 天狗食日,这丫头到底什么来头?
8
天狗食日不过瞬间的事,等天亮后,我发现,我家院子里淅淅沥沥地爬满了蛇。
白的、黑的,一团一团的。
见此,大家都有些发怵了。
我妈抖着身子瑟缩到三爷身旁。
三叔,这丫头,是不是杀不得啊?
三爷阴沉着脸,指尖掐掐算算,过了好一会,才舒展开眉头说: 巧合罢了,巧合罢了,哪有那么邪乎?
这些蛇,浇点雄黄酒直接烧了就好。
人群中,有人白了脸: 三叔,这么多蛇,都烧了吗?
三爷咬着后槽牙说: 烧,必须烧,不然这些畜生在这里。
糟蹋了媚女的气味,到时候杀了不值钱。
可别怪我没提醒你们啊
人为财死,鸟为食亡。
众人听到这些蛇可能会影响他们挣钱,都不再犹豫了,争先恐后地跑去自家家里搬雄黄酒。
雄黄酒洒在蛇群身上,点之即燃。
一团一团的蛇在火光中不断翻滚嘶鸣着。
三爷趁着这个时间,手起刀落地割破了我姐的喉咙。
我家几乎成了人间炼狱。
我看得浑身冒冷汗,脑子一阵一阵发昏,再也控制不住地从家里跑了出去。
9
我刚出门,就撞上了迎面而来的三奶。
三奶只是顺着门缝往我家院子里瞥了一眼,脸色就变得煞白煞白的。
三奶看了我一眼,什么话都没说,抓着我的胳膊就往她家走。
我的胳膊被三奶攥得生疼。
但是现在的我又惊又怕,压根顾不上喊疼,只能像个行尸走肉一样被三奶拽着。
到了三奶家后,我刚想开口,三奶却摆了摆手,用眼神示意我别出声。
之后三奶走到佛像前,从贡台上拿了一沓黄符,把屋子里的门窗都贴了一遍,才松了口气说: 刚才回来的时候有东西跟着回来了,我跟你的说的话不能让他们听到。
娃子,现在可以放心、大胆地说了。
我鼻子一酸: 三奶。
接着,我把家里发生的事情告诉了三奶。
三奶气得浑身都在发抖: 怎么敢的?
日食的时候杀人,老头子,你怎么敢的啊?
你想让全村都死吗?你到底想干吗啊?
全村都死?
我浑身一震,急忙说: 三奶,三爷说了,没事的啊。
三奶叹着气摸了摸我的头: 娃子,你不懂,怎么会没事呢?
紧接着,三奶从兜里掏出来一块玉佩递给我: 娃子,这块玉佩你收好。
它能护住你的命。
我早就跟你说过你姐姐不是人,现在她又在日食的时候被凌虐致死,必定是要回来报仇的。
我得出去一趟,找个法子平了她。
我不在的这段时间,全靠这块玉佩护着你了。
别让任何人看到这块玉佩。
并且,你切记,别相信任何人。
三奶直勾勾地看着我,看得我有点发毛。
我急忙从她手里接过玉佩: 三奶,你放心吧,我记下了。
10
我到家的时候,已经是深夜了。
我家院子里的人都散得差不多了。
只有零星几个还在处理死蛇的尸体。
我看得心里发慌,急忙回了房间。
身心俱疲的我倒头就睡。
第二天,我是被一阵一阵的尖叫声吵醒的。
我浑身一震,急忙从床上滚了起来跑了出去,发现我家院子里聚满了人。
每个人脖子上、胳膊上都或多或少出现了蛇鳞一样的东西。
见人思己,我急忙跑到房间里,脱下衣服,把身上能看的地方看了个遍,发现没有蛇鳞,我才狠狠地松了口气。
院子里吵吵嚷嚷的,说什么的都有。
我早就说那些蛇不能杀,你们非得财迷心窍,现在好了,都遭报应了
长这么大都没遇见过这么邪乎的事
现在三叔都死了,你们说怎么办
听到这里,我心下一惊,三爷……竟然死了吗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