后面剧情崩乱,系统让我回来二次攻略他。
但反派失忆了,视我漠然生疏,任凭我百般勾引也不为所动。
费了一番力气,我才慢慢拉回了他的心动值。
婚礼前,傅南烛带我回了北城老宅。
他温声提醒: 我有一个双胞胎哥哥,手段冷漠果决。
他可不好相处,到时候你们打个招呼就行,别太担心。
我咬着脆梨,乖巧的点点头。
他叹口气道: 听说是六年前被一个攻略女伤了心,当场便立誓,要再相遇,此生不死不休呢。
我手一顿,梨砸在地上。
1
身边的男子有些疑惑,以为是梨子太酸。
他一手握着方向盘,贴心地给我换了个。
我面容有些僵硬,你有位兄长?他叫什么名字?
我很少过问他的身边事,他有些意外地偏头看我。
是啊,一母同胞,和我同名,叫傅南烛。
他眼中难得闪过情绪,只是他是夜里的烛火,是天之骄子,而我只是路边的歪竹。
我心头一颤,是不是那位患了自闭症的天才少年?
……是的,曾经有一位妻子,他们感情很好。
我突然变得沉默,转了目光看向窗外斑驳的街道。
北城的春天总是灰蒙蒙的,干燥的冷漠。
傅南竹目视前方,另一只手温柔地牵过我。
大哥他的确优秀,小时候我还很崇拜他。
你怎么突然这么关心?
傅南烛是傅家的天之骄子,从小在国外进修。
十七岁那年回国,便接管了家族里大小事务,手段雷厉风行、谦逊温和。
身材相貌、性格能力,都挑不出错来,是无数千金小姐的暗恋对象。
可只有当年的我知道,他患有严重的自闭症。
发病时,要别人不厌其烦地一遍又一遍地哄。
星星,你可不能也看上他了
我回过神来,看向身边紧张委屈的男子。
比起他这位名声赫赫的大哥,傅南竹的确显得黯淡了点。
纠结了一会,我还是不知道怎么说清。
自己认错了人?目标对象不是你?
冉星……
见我迟迟不说话。
他语气一急,捂着胸口干咳起来,脸色苍白。
我连忙掏出备用药,拧开了手边的矿泉水。
傅南竹的桃花眼湿漉漉的,像只可怜兮兮的大狗。
一阵愧疚传来。
我叹口气,摸摸他毛茸茸的脑袋。
不会,只喜欢你一个。
2
很快,我们就到了傅家老宅。
看门的佣人说,傅南烛很早就搬走了。
正是初春时节,桃花正艳,洋洋洒洒。
这花园里竟种满了桃树……
傅南竹有些讶异。
略显中式古典的老宅,配上艳丽的桃花,的确有些格格不入。
我失神中,他伸手折下一株,弯腰别在我耳后。
好看。
我记得你也是喜欢桃花的。
当年自傅家二老去世后,傅南烛舍不得这座宅子。
我和他结婚后,两人便住在这里。
我那时查了很久手机,觉得他太沉太闷。
便买来了一颗小桃树苗,两人一起看着它开花结果。
南竹,你好久没来了……
一道有些苍老的声音打断了我们。
我一顿。
是崔婶。
她的目光在我身上停了一秒,后移开。
傅南竹倒是有些感慨,上前握住她的手。
崔婶,我最近在南城做理疗,以后会多多来看你的。
他笑着拉过我,这是我的未婚妻,叫冉星。
她眯起了眼睛,重新仔细地打量着我。
我平静地与她对视。
如今我的长相与年前并无一处相同。
在这世上,就算是傅南烛,也不太可能认出我了。
果然,她淡淡转开了眼。
冉星这个名字,我不太喜欢。
我睫羽微颤。
话毕,崔管家向我抱歉地点了下头。
傅南竹安抚般握了握我的手。
他有些唏嘘,大哥因为那事,遭了不小打击吧。
崔婶沉默了很久,转过身去。
她轻轻拍着桃树枝。
是吧,我从未见过那么颓废的他,简直是失魂落魄。
一开始得到消息,他从飞机上下来,整个人还很平静。
当晚在桃树下站了好久,回房时吞了药,差点没救过来。
我浑身一颤,甚至有些呆滞。
怎么可能?
傅南烛那么冷静到可怕的男人,会自杀?
他对我的感觉总是淡淡的,不管是婚前还是婚后。
他会贴心到注意我喜欢吃单面煎的煎蛋,同时也会冷静到在我被劫持时眉头都不皱一下。
甚至是在我们初尝情事时,他也能克制住自己的欲念。
尽管我撒娇般搂住他,也会无奈推开我。
冉星,时间不早了。
一个人如果是真的动了心,怎么会连每一份恰到好处的感情都把控得如此严密?
不管是攻略值到了多少,他看我的目光总是若即若离,让我无法揣度。
我们都是看着他长大的,心里哪能不急?后面我便提了个意见。
若是少爷想她的时候,便种下一颗桃树,等到种满了整个庭院,什么样的事也都过去了。
她微微抬头。
如今这桃花遮了满枝,他也终于放下了。
她还在说着什么,我却没再听下去。
我在数院里的桃花树。
一颗、两颗、三颗……九十九颗。
桃花香悠悠扬扬,倒真让我有些难过。
3
我们走的时候,崔婶还在打扫院子。
大少爷刚打过电话,明日便到。
傅南竹点点头,牵着我走了出去。
星星,你似乎不太喜欢北城。
他没等我接话,自顾自的说。
其实我也不喜欢……
他跟我讲自己小时候不住在这里,而是跟一个婆婆住在南城的乡下。
我身体不好嘛,父母每天忙碌的事情太多。
只在过年的时候,会有人接我来北城,亲友团聚一次……
我抬头看他。
其实作为双胞胎,他们两个的性子完全就是相反的极端。
若是说傅南烛淡漠的可怕,傅南竹便是阳光温柔的象征。
我第一次遇见他时,在咖啡店,隔着潮动的人群。
他拿了一杯美式,礼貌道谢,身影很快远去。
我有些着急。
推攘中,我脚下一歪,正对上所寻之人放大的笑容。
傅南竹收回手,弯着眼,冉小姐,你在找我吗?
相较于傅南烛的若即若离、难以捉摸,我攻略傅南竹反而没花多少工夫。
尽管一开始,他有些生疏客气。
但好在我很是耐心,从每日的早餐到日常的约会。
电影院、海洋馆。
不过几月,他很快向我表了白。
他的感情来的热烈张扬,很难不让人感到温暖。
傅南竹笑笑,好了,不说这些了。
这条老街上有家很出名的甜品店,我带你去。
外头排队的人很多,他不顾我推辞,执意等在烈日下。
我看了他很久,唤出了系统。
它浮现出来时。
我望着树上飘落的梧桐叶,冷下声。
你骗了我。
当初你答应会把我送回他身边。
隐隐的愤怒让我的声线都有些发颤。
你说剧情崩乱,人物可能失忆失常,但你没说那个人根本不是傅南烛
许久,机械声传来,系统误差存在万分之一。
若你还想要回到傅南烛身边,现在不也是个机会吗?
它的视线也放在不远处的傅南竹身上。
只不过是要狠心甩掉这个一心爱你的傻子了。
我一顿。
系统叹了口气。
而且,宿主,年过去了,你跟反派已经没可能了。
去年三月,傅南烛结婚了。
3
傅南竹提着一个热乎的纸袋回来时,我正在发呆。
他递给我一块奶酪酥,随口道:
好吃么?我和我大哥都不喜欢甜点。
我下意识反驳: 怎么会?他应当最喜欢吃甜食。
傅南竹漂亮的桃花眼一眨不眨的看着我。
我正尴尬着不知如何反应。
看了一会,他转开了视线,幽幽道:
他奶油有点轻微过敏。
两人走在小道上,沉默无言。
我却突然想起一件小事。
傅南烛十岁生日时,我做了一个很大的蛋糕送他。
晚上他回家,看了一会,不说好也不说不好。
安静地一个人吃了干净。
冉星,你最近似乎总是心情不好。
傅南竹突然开口。
我勉强扯出一个笑,是么?
这时,对面一个姑娘低头打着电话,朝我撞了过来。
两人都猝不及防地摔倒在地。
傅南竹皱眉,连忙将我扶起。
怎么不看看路?
哎呀,不好意思,我刚跟我老公打电话呢。
姑娘很是抱歉,眨着眼睛,双手合十。
电话里传来一道低沉的声音。
你自己没摔伤吧?
得到了回应,那男子显得安心了些。
两位抱歉了,我夫人性子活泼,如有得罪,来日我登门道歉。
我猛的抬头,连手都有些颤抖。
这是我全世界最熟悉的声音,可是现在却有些不敢认。
系统的冷笑声似乎还在耳边回荡。
你不知道,他早已再婚。
身边的傅南竹惊呼一声,接过手机。
是大哥?好巧呀,你不是还没到北城吗?
对面人苦笑一声。
音音她小孩心性,急着赶着要来北城玩。
那白衣姑娘嘟囔着,才没有呢……
傅南竹了然地笑笑。
我有些愣怔。
傅南烛不喜欢没有计划的事情。
在家族争权厉害的那段时间,我憋的厉害,出门走了走。
他生了好久的气。
他的语气也很少这么温柔随意。
记忆里的他总是沉默,用一种审视的眼神看我。
冉星,你对我好,你有什么目的?
两人简单约好了明天的时间,就挂了电话。
傅南竹转过身,挑挑眉。
你就是缠着我哥的那位小妹妹,白音小姐?
白音叉着腰,气势汹汹。
我成年了况且,你应该管我叫嫂嫂。
我垂下眼,沉默不语。
她的确生机活泼。
这时,我突然发现了地上一抹银光。
蹲下身,我心里突然一窒。
我与傅南烛那枚婚戒,正静静地躺在泥坑里。
4
那位白音小姐注意到我的动作,睁大了眼睛摆摆手。
你不用帮我捡呀,好脏了呢。
我的手一顿。
她嘀咕着,本来就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,样子也挺简陋的。
我偷出来玩的,掉了就掉了吧。
我笑笑,站起了身。
这倒也是。
白音悄悄凑近我耳边。
你不知道,这婚戒是我老公前任那位自己手工做的。
她有些恶劣地说,放在一个陈旧的柜子里,我看着膈应的慌……
傅南竹就站在我们身边,接了一嘴。
行了行了,天色也晚了,星星她有点胃痛。
他与我十指相扣,随口问道。
你这样,我大哥知道了会不会生气啊?
白音提着小包欢呼着跑远了,头都没回。
不知道,阿烛从来没打开过这个柜子,也从没跟我提过她。
许是早就忘了吧。
……
当晚十二点过半,我还是毫无睡意。
辗转许久,我起身开了灯,敲响了隔壁的客房。
傅南竹打着哈欠,温声问我。
失眠了么?
他帮我温了杯牛奶。
我沉默着,我想回南城了。
系统说的对,这一局我已经赌输了。
也没什么必要在这里当小丑了。
我答应你,我们会离开的,但不是现在。
不知为何,他的眼底突然染上淡淡的悲伤。
傅南竹转过身去,立在落地窗前。
月色将他的身影拉的很长,显得有几分孤寂。
回去睡吧。
那毕竟是他的亲人。
我斟酌着,还是不想让他为难。
目光落在桌旁的药甁,只安静提醒了句。
好,你身体不好,记得按时吃药。
他最终没有说话。
5
再一次回到老宅,傅南烛已经等候在里面了。
他真的很忙,家族聚会时也在垂眸处理工作。
我悄悄打量着上座的人。
六年来,他变得更加成熟内敛了些,身上的冷意不减。
没人敢想象,这样一个雷厉风行的商业巨鳄,也曾经为爱寻过死。
白音靠在他旁边,抱着一只雪白的波斯猫玩。
时不时发出嬉笑声。
阿烛,阿烛你看小猫在舔爪子。
傅南烛则是很有耐心,句句皆有回应。
他似乎也在等人,时不时看看腕上的表。
满堂皆是亲友,他好像有些失落,站起身。
大家自便。
觥筹交错间,傅南竹喝了点酒,感慨道。
你和嫂嫂感情真好。
我现在还记得,当时哥哥红着眼睛发誓,此生执着一人,不死不休呢。
差点把我们吓坏了,可见,时间长了,什么都会过去……
根本没有什么不死不休,也没有什么执念的恨意。
只是放下了,从此之后,天地皆宽。
傅南烛一言不发,默默喝酒。
不说我了,弟弟,听说你也要结婚了。
他想到了什么,笑着朝我们举杯。
弟妹叫什么名字,怎么一直也不抬头?
傅南竹扬起一个大大的笑容。
他拉起我的手。
也叫冉星。
场面有些骚动。
我深吸一口气,也向上看去。
我本不必如此担心,不说他是否还在乎我。
就凭这张与年前毫无相似的脸,就没人能发现异常。
但只是同名罢了,我家星星是全世界顶顶好的姑娘。
傅南烛没什么反应,那还挺巧。
可当他偏头对上我的视线。
整个人突然一颤,手里的酒杯打翻在地。
毫无预兆的,傅南烛整个人站了起来。
红酒洒了出来,沿他的袖口点点滴落在地。
面对周围异样的目光,他微微掩住眼。
声音沙哑。
抱歉。
刚突然有点犯病了。
他好似真的有些难受,按着太阳穴。
傅南竹放下我的手,关心道:
大哥的自闭症还没好么?
白音眨巴眨巴眼睛,没事的,我有办法。
她扭头看他。
要不要我让你抱一下,会不会好点?
还是……亲一亲?
她红着脸。
我一顿,目光落在他们身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