翊坤宫的地龙烧得滚烫,却暖不透贴身的寒意。指尖抚过腕间结痂的旧疤,那是纯元血书锦囊上残留的一点微澜,早已凝固成深褐,却像烙印一样灼烫着神经。
窗棂外,景仁宫的飞檐在铅灰色天幕下凝成一个压抑的剪影,锁住的不止是皇后,更是在座火山般的怨毒。颂芝蜷在耳房石榻上,颅骨的符文在金针重压之下微微鼓胀,如同蛰伏的活物,又似不祥的诅咒之眼。芸香跪在脚踏边,手捧描金漆盘,盘上横卧一根乌沉沉的犀角簪。
娘娘,司珍房已照您绘的图样赶制好了。 芸香的声音压得极低,几乎被炭火噼啪声吞没,霓裳羽衣,共缀东海贡珠三百六十颗,均已逐颗验看过,无瑕。舞衣衬里照您的吩咐,用了两层薄如蝉翼的细葛,以增加衣袂翻飞时的灵动。
我捻起那根犀角簪。它沉手,尖端磨砺得异常锐利,冰凉刺骨,亦如我此刻的心肠。
做得很好。 簪尖悬停在漆盘中那片薄如蝉翼的丝绢上,那是内务府奉上的所谓 西域冰蚕吐息所织 的鲛丝样品,其光柔韧,其色如